马后桃花马前雪,出关争得不回头。

选段。有夹带一点点的裴水郎权。


养孩子获得成就感是一件很微妙的事——很难说我对权一真负起了所谓家长的责任,但青春期的男孩抽条太快,看他变长变宽,变成一个正常小孩,仅仅是一个正常小孩,就足以让人感到欣慰。引玉四年没回来过,我的账上每隔两月就能收到一笔来自国外的汇款,定时定点,数额不变,常规普通得就如引玉本人,你经常忘了他,偶尔才想起他。

一真告诉我郎千秋家在经营云南一个旅游项目,他假期想去,食宿免费。我自然不管他,说爱去就去,一边又想,郎千秋是真的喜欢他。一真捏着筷子瞪着我,努力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。

“你不去吗?”

“我跟你俩去那干什么?别麻烦人家了。”

他“哦”了一声,埋头吃饭了。

我夹了一片水煮肉,反问他:“你有没有考虑过出省?我说大学。”

他猛地抬起头。我和他同时察觉到了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,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禁一愣,怎么轮到权一真了?太快了。

“出去玩正好想一下。”我说,“也可以问一下小郎。”

一真的食欲肉眼可见地下降了百分之十。他说:你别管!”

我说:“小兔崽子。”

师无渡曾跟我说过,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,之后之后……他会考虑收养一个孩子。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,于是我问,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。他皱眉,说他想养女孩。

我没等到那个之后,也没等到妻子儿女,出现在我身边的是一个倔强生长小兽一般的权一真,满头卷发,双眼清亮,让人难以深究他的来历与去处。这头小兽冒冒失失地闯进来,又冒冒失失地去,空留一个本就支离破碎的生活。

一真收拾行李时我靠在门框上看着。他盘腿坐在地上,把东西一件一件地往箱子里塞,勉强整理出了一个有序的空间。他的动作先是飞快,接着却慢下来了,双手抱着脚踝,开始发呆。

一真看向我,皱了皱鼻子,他的五官越发精致,但情绪表露并没有随之变得复杂。他说:“裴茗,你会想我吗?”

我说:“不才去一周?”他的目光没有移开,我又说,“怎么,想要个抱抱?”

一真似乎生气了,他说:“你过来!”

我过去了,他直起肩背,揽住我的脖颈把我上半身往下拉。在我以为他是真想要一个拥抱时,右耳下的皮肉一痛。

权一真咬了我一口。


2020-02-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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